發佈時間:2013/2/16
汪永晨,1954年7月生於北京,祖籍安徽。畢業於北京大學圖書館系。

1986年進入中央人民廣播電台《午間半小時》節目。從1988年開始關注環境問題。 1996年創辦民間環保組織“綠家園志願者”。 1999年獲中國環境最高獎“地球獎”,並將所獲獎金2萬元人民幣捐給中華環保基金會,設立“綠家園教育基金”。
2006年開始組織“江河十年行”,持續關注中國江河及生活在江河兩岸的原住民;2007年組織15個城市的記者與NGO共同開創“綠色記者沙龍網”。 2008年9月當選美國《時代/CNN》2008環境英雄,2008年12月獲得人民網“改革開放30年環保貢獻人物”榮譽稱號。
她是一位記者,也是一個環保主義者。她從不追求獨家猛料,有什麼新聞都喊上同行一起,以最大限度曝光解決環境問題為目標。她是汪永晨,一個精力充沛的人,同時也是一個真性情的人,從小到大,骨子裡的“俠氣”支配著她的思想和行為,讓她成為了一位在媒體圈和公益圈“行俠仗義”的人。
18年前的春天,作為中央人民廣播電台記者的汪永晨到美國採訪。從舊金山到矽谷的一段路上,她看到了一派田園式的大好風光:大山腳下的尖頂小屋,裊裊炊煙,滿地的綠草與野花遍布,小河流水……正是這一年在中國,舉世矚目的三峽大壩工程正式動工修建,而在此之前的40多年裡,中國每年建成投產56-420座水壩,1994年以前,中國始終佔據著世界大壩建設數量的首位。
大壩工程上馬,意味著農村被破壞,看到外國綠水青山的那一刻,汪永晨感到很委屈:人家的郊外這麼美,過著這麼悠然自得的生活,而我們的國人呢?想到這個反差,汪永晨禁不住當場哇哇哇地哭起來。 “Something wrong?”旁邊一個外國人看到她哭,禁不住問。
張鳴的一篇博文曾經這樣描寫汪永晨,“認識她的人都知道,汪永晨愛笑也能哭。”2006年,為了推遲怒江上的開發工程,汪永晨玩命似地四下呼籲,聯動媒體。最後,當在怒江山谷疲憊行走的汪永晨,得知大壩緩建的消息時號啕大哭。
標誌性“大哭”之下是真性情的流露,汪永晨坦承自己是個愛打抱不平的人,這種有點像“女俠”的性格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已經形成。
“死磕”的“瘋子”
上中學那會兒,老師對她可“頭疼”了,“汪永晨,怎麼每次打架都有你。”汪永晨一聽,覺得冤枉,忙向老師解釋著,“不是我要打架的,是別人叫我去,我就衝上去了。”別人打架,都會叫上她幫忙,因為她見不得別人受欺負。
“很多東西都是骨子裡的,”她說,“我同情弱者,他們因為水電開發,因為污染,淪落為最窮和最無助的人,我要為他們說句話。”2006年,汪永晨和志願者們到怒江小沙壩做100個村民的調查。因為修壩,小沙壩的村民們被迫從原來很富庶的地方搬到一個新村,沒有院子,不能養豬、羊和牛。過往村民們種一棵芒果樹的年收入是400~500元,政府只給他們賠償200元/棵就算完了。
調查之後,汪永晨馬上就和怒江項目“擰”上了,聯名21家環保NGO在北京共同呼籲,提請有關部門公示怒江水電開發環境影響評價報告的相關信息,作出能夠經得起歷史檢驗的決策。 “人家原本是最富裕的一群人,現在傾家蕩產,我不能看著不管,既然認准了就得把它做下去。”
就是這一認准,有了綠家園志願者,有了江河十年行和黃河十年行。汪永晨計劃用十年時間,通過行走相同的路線來客觀記錄、報導自然生態和江邊十戶百姓、黃河邊八戶人家十年、江源一所小學的變化。其中,江河十年行從啟動至今已經長達6年之久。
在汪永晨的詞典裡,只要是她覺得有意義的事她就會堅持下去,不會半途而廢,所以朋友都喜歡管她叫“死磕”,也有人用“瘋子”、“感性”等詞來評價她。
對此,汪永晨說,外人的不理解和阻撓是常有之事,但這並不會影響她對環保事業的熱愛和堅持。 “其實我挺理性的,試問一個光有感性和衝動的人能把一件事做十年嗎?”
2010年的江河十年行,汪永晨遇到過很多阻礙。有一次她在漢源跟踪因修瀑布溝電站受影響的一戶人家,沒想到去的時候就被人盯上了,回京之後領導找她,要求她“不要以單位和記者的名義去做這些事情”。 “我一直都是以志願者的身份去的。”汪永晨當時這樣答。
不追求獨家新聞的記者
然而,伴隨著她在環境事業上熱情的投入,質疑的聲音也接踵而至。
媒體圈內有這樣一個說法,“有什麼事千萬別告訴汪永晨,她一知道全世界都知道了。”而作為環保NGO“綠家園”負責人的汪永晨對此不以為然,她始終認為,信息公開是解決中國環境問題的關鍵。因此,她與圈內其他記者最大的分歧在於:她不追求獨家新聞。在她看來,中國的環保力量還很弱,如果媒體都追求獨家的話,無法形成合力,推動問題解決的難度就更大了。
汪永晨自認為成功地在記者和環保NGO負責人這兩種身份中找到了平衡點:在都江堰問題上最早發聲的是環保NGO,但真正發揮作用的卻是媒體,而“綠家園”的發展又利用了她作為記者的身份。
但是,這種角色的混淆卻遭到外界的質疑。 2005年意大利國際記者年會上,外國的記者認為記者不應該這樣又當記錄員,又當運動員。但汪永晨覺得中國的情況比較特殊,“在歐美國家,很多事情都可以靠法律去解決,可是在中國法制還不健全的環境下,想要推動環境問題的解決,記者需要更多地和NGO合作。”
既是傳媒工作者,又是環保NGO的活躍成員,汪永晨毫不諱言這一“中國特色”的身份帶來的便利。在她印像中,幾乎所有在全國較有影響的環保N G 0的領導者,都有著媒體工作經歷或至今依然從事新聞工作。他們不僅率先行動,而且擅於利用大眾傳播造成廣泛的社會影響,帶動其他社會精英參加,形成了群體性力量。
“我們中國人有自己的方式。”汪永晨說。 “如果只是強調記者報導的這個功能的話,這不是我。”
(來源:南都網)

